点击“蓝字”关注我们2025年,正值胰高血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GLP-1RA)临床应用二十周年。随着临床证据不断积累,以司美格鲁肽为代表的GLP-1RA心血管获益及其治疗价值日益凸显,被指南推荐为2型糖尿病(T2DM)合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血管疾病(ASCVD)及其高危因素患者的一线降糖药。GLP-1RA的心血管保护机制一直备受关注,其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进展如何?心血管获益是否依赖于减重作用?在2025年5月23~25日举办的“第二十一届北大糖尿病论坛”上,研究者对这些热点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一、GLP-1RA的心血管获益证据及特点分析近年来多项心血管结局研究(CVOT)证实,部分GLP-1RA具有明显心血管获益,可显著减少T2DM患者主要心血管不良事件(MACE),包括非致死性心肌梗死、非致死性卒中或心血管死亡的复合终点。以司美格鲁肽为例,SUSTAIN 6研究显示,在ASCVD或ASCVD高风险的T2DM患者中,司美格鲁肽注射液显著降低3P-MACE风险达26%,降低非致死性卒中风险达39%(图1)[1],还可降低主要冠脉事件(包括心肌梗死、冠脉血运重建术)风险达26%[2]。真实世界研究进一步印证了CVOT结果,司美格鲁肽降低T2DM合并ASCVD患者的2点MACE(包括缺血性卒中和心肌梗死)及其两组分风险分别达40%、46%、36% [3]。图1. 司美格鲁肽显著降低3P MACE和卒中风险值得注意的是,GLP-1RA心血管获益主要由ASCVD相关事件风险降低所驱动。荟萃分析显示,不同于SGLT2i,GLP-1RA可显著降低包括卒中在内的MACE全部三组分[4,5],提示其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更为突出。2023年《胰高血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防治成人2型糖尿病合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血管疾病的中国专家共识》指出,GLP-1RA主要改善与动脉粥样硬化相关的临床结局如心肌梗死、卒中及其导致的死亡[6]。目前认为,GLP-1RA的心血管保护作用可能通过多种路径实现,除降糖、降压、调脂、减重等间接作用外,还可直接干预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发展。探讨GLP-1RA的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还得从T2DM与ASCVD的发生机制说起。二、从ASCVD发生机制看GLP-1RA的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T2DM与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发展ASCVD以动脉粥样硬化为核心病理生理机制,包括冠状动脉性心脏病、脑血管病与外周动脉疾病在内的一系列疾病。动脉粥样硬化是逐渐进展的病变,涉及多种机制,而糖尿病与动脉粥样硬化形成中的多个环节密切相关,在动脉粥样硬化发生发展过程中起到一定促进作用[7]。例如,糖尿病患者常合并多种心血管危险因素,如高血糖、高血压、血脂异常等,共同促进动脉粥样硬化进展[8];糖尿病在发病过程中引发的氧化应激和非感染性慢性炎症也会导致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发展[9]。而且,糖尿病大血管病变的本质也是动脉粥样硬化[9]。临床上,糖尿病常与ASCVD相伴发生,约三分之一T2DM患者合并心血管疾病,其中95%为ASCVD[10]。由此可见,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对于改善患者预后极为重要,而这可能也正是GLP-1RA心血管获益的重要机制。GLP-1RA的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基础和临床研究显示,GLP-1RA可能通过多机制、多途径来抑制动脉粥样硬化的发展,稳定斑块,包括降低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水平、改善内皮功能、减少黏附分子表达和抑制巨噬细胞聚集、抑制平滑肌细胞增殖与迁移等(图2)[7]。图2. GLP-1RA通过多种机制抑制动脉粥样硬化发展,稳定斑块降低血脂:以LDL-C升高为主的血脂异常是ASCVD发生发展的首要危险因素。SUSTAIN系列研究中,司美格鲁肽表现出良好的降脂作用,尤其是1.0mg剂量组。SUSTAIN 1研究中,采用司美格鲁肽1.0mg的患者LDLC与甘油三酯显著低于安慰剂组;SUSTAIN 9研究中,司美格鲁肽1.0mg较安慰剂显著降低LDL-C、总胆固醇和甘油三酯水平[11]。改善内皮功能:内皮功能障碍是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的早期重要机制。基础研究证实,GLP-1RA可显著减轻氧化LDL(ox-LDL)诱导的血管内皮损伤,减少内皮通透性增加,促进NO生成;促进内皮依赖性血管扩张,改善内皮舒张功能;并减少内皮黏附分子表达[12-14]。抑制单核/巨噬细胞聚集:在动脉粥样硬化形成过程中,单核细胞被招募到受损的内皮细胞,随后分化为巨噬细胞,吞噬修饰脂蛋白,转化为富含胆固醇的泡沫细胞,后者聚集成簇形成坏死核,最终导致粥样硬化斑块形成[15]。动物研究显示,GLP-1RA可抑制单核/巨噬细胞聚集,减少ox-LDL诱导的泡沫细胞形成[16]。抑制血管平滑肌细胞增殖和迁移:在动脉粥样硬化进展期间,血管平滑肌过度增殖并迁移到内膜中。体外研究发现,GLP-1RA能抑制高血糖诱导的血管平滑肌增殖和迁移,提示其可能作用于动脉粥样硬化的这一重要病理生理过程[17]。增加纤维帽厚度,稳定斑块:晚期动脉粥样硬化病变包含一层纤维结缔组织,称为纤维帽,纤维帽的厚度直接影响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稳定性。基础研究显示,GLP-1/GLP-1RA显著增加纤维帽厚度,稳定斑块[18,19]。此外,GLP-1RA还可通过抑制炎症反应、抑制血小板聚集来发挥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临床研究表明,GLP-1RA显著缩小T2DM患者颈动脉斑块面积,改善动脉僵硬度[20,21]。纳入19项RCT的荟萃分析显示,GLP-1RA显著降低心梗后患者心肌梗死的面积[22]。以上证据一致支持,GLP-1RA对动脉粥样硬化形成的各个环节发挥改善作用,这为其心血管获益机制提供了可能的解释。 三、GLP-1RA可改善多重代谢风险因素,其心血管获益与减重相关性成关注热点 除直接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外,GLP-1RA还可改善多重代谢风险因素,通过降糖、降压、减重等来改善ASCVD的危险因素,早期阻断心血管事件链,有助于减少心血管不良事件的发生。SUSTAIN系列研究证实,司美格鲁肽1.0mg可显著降低T2DM患者的HbA1c达1.8%,减轻体重达6.5 kg,缩小腰围达6.0 cm,降低收缩压达7.3 mmHg,并全面改善血脂谱(图3)[23-30]。图3. 司美格鲁肽1.0mg改善多重心血管代谢因素在GLP-1RA的多重代谢获益中,减重作用尤为突出。关于GLP-1RA心血管获益与减重效应之间的关联,也因此而备受关注。通过对多项CVOT数据的进一步分析,目前观点普遍认为,体重变化无法完全解释GLP-1RA的心血管保护作用。既往研究发现,在超重/肥胖患者中,体重显著降低≥10%才会得到心血管获益[31]。然而并非所有GLP-1RA都有显著的减重效果,例如阿必鲁肽减重效力一般,其在CVOT(Harmony研究)中仍被证实具有明确的MACE获益[32]。即使是减重效果出色的司美格鲁肽,减重效应也不能完全解释其心血管获益。SELECT研究中,司美格鲁肽2.4mg组与安慰剂组的MACE曲线在治疗早期即出现分离,远早于减重达到最大降幅的时间,在SELECT研究后期当减重水平到达平台期后,心血管获益仍在持续[33];SUSTAIN 6研究中,司美格鲁肽1.0mg与安慰剂的MACE曲线分离随着时间延长而不断加大[1],这些证据都提示司美格鲁肽的MACE风险降低并不完全依赖于减重效应。REWIND研究中,度拉糖肽的MACE获益与其降糖和减少白蛋白尿效应部分相关,但与体重变化无关[34]。以上证据一致支持,GLP-1RA的心血管获益并非完全由减重效应所驱动。四、结语以司美格鲁肽为代表的GLP-1RA对心血管具有明确保护作用,这可能是通过多种路径实现的,包括改善血糖、血糖、血脂、超重/肥胖等ASCVD风险因素,同时可直接抑制动脉粥样硬化进展、稳定斑块,从而改善与动脉粥样硬化相关的临床结局如心肌梗死、脑卒中等。值得注意的是,司美格鲁肽的心血管获益独立于减重效果,无论T2DM患者是否合并超重/肥胖以及体重降幅如何,都能从中获益。对于合并ASCVD或其高风险的T2DM患者,尽早应用司美格鲁肽可早期中断心血管事件链,抑制动脉粥硬化发生发展,减少终末心血管事件,从而改善远期结局。临床实践中,GLP-1RA和SGLT2i均可改善T2DM患者的心血管结局,基于目前循证和指南推荐,SGLT2i主要改善与心衰相关的结局,而GLP-1RA主要改善ASCVD相关结局,可根据T2DM患者临床情况进行个体化选择,对于T2DM合并ASCVD或其高风险患者,有心血管获益证据的GLP-1RA为优选一线降糖药。参考文献(上下滑动可查看)1.Marso SP, et 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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