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PM周上演“榜下捉婿”，资本寒冬将要过去？

2024-01-12

并购疫苗IPO信使RNA

“寒冬，深不见底。”一位投资人感慨万千。2024伊始，医药产业颇为热闹。先有宜联生物、安锐生物、药明巨诺三家Biotech同日宣布license-out，引领出海浪潮；后有强生、默沙东、诺华三大MNC在JPM大会首日分别宣布并购，开启“抄底”模式。2024年以来出海交易汇总，平均一天一笔（数据来源：药时代）这些亮相者们，在资本寒冬下，围在一起，添柴、点火、取暖。冬江水寒，鸭也先知新冠疫情的上半场，是生物医药产业寒冬前的最后一波热浪。这一时间，每日更新的（感染/死亡）数据占领了各大中英文互联网，跳动着的“红灰色”数字拨弄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也点燃了生物医药产业的投资热情。纳斯达克生物医药指数（数据来源：雪球）2020年至2021年，纳斯达克生物医药指数（XBI）迅速攀升至历史高位。据不完全统计，两年内全球生物医药领域共发生投融资事件2223起，涉及金额高达6507.29亿元。而我国生物医药产业也在热浪中，实现了最后一波野蛮生长。2020年1月至2021年1月期间，生物科技股的平均股价涨幅是标普500涨幅的两倍多。2021年，152家药企进行了IPO，筹集资金超过250亿美元。一时间，CXO、医疗检测、疫苗、原料药企众相生。截止2022年1月，EBP在研药物数据及各国所占份额（数据来源：IQVIA Dataset）时间来到新冠疫情下半场，全球经济体系百废待兴，美联储鹰派升息，硅谷银行暴雷，使资本寒冬变得更加寒冷、漫长。2019—2022年，硅谷银行吸收存款从600亿美金上升至1900亿美金，同比增长333.33%。激增的存款量麻痹了硅谷银行的警觉性，使其一直将自己的客户群体定义为 tail wind，期限错配后不堪重负，应声倒下。硅谷银行的资产配置（数据来源：Bloomberg）大批本就手头本就紧巴的药企，成了苦主，这个寒冬更难熬了……2022年5月，XBI指数跌至三年来冰点，较顶点的2021年2月跌幅为65%，远超2008/2009-39%以及2015/2016 -52%，15个月达成“跌幅历史之最”成就。资本的“急刹车”，撞（chuang）飞了大量尚未盈利且速成的Biotech。赖以生存的良好资本市场和宽松的风险偏好一夜消失，美国Biotech倒闭潮，裁员潮伴着寒风随之来袭。Fierce Biotech借此推出“Layoff Tracker”，收集裁员信息。据Fierce统计，2022年发生裁员119起；2023年同比增长68%，全年裁员高达200起。诺华、辉瑞、强生等MNC开始大船掉头，通过调整公司构架为未来大举并购“腾出空间”。而这一时间段，也是本土药企对“资本寒冬”呼声最响的时候。互联网检索、线上直播、线下活动高喊“活下来”，成为行业常态、基操。当然，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活得久”，license-out成为了本土药企们快速回笼资金，谋求融资且无往不利的一大“杀招”。据美柏资本统计，2022年国内交易总额358.6亿美元中license-out占77%，总金额274.8亿美元，而这数字在2023年快速攀升至439.4亿美元（药时代据已披露金额统计），同比增长59.9%。近10年的中国BD交易数量及总金额占比（数据来源：美柏资本）快速增长的背后，是国内BD团队活跃的影子。一位资深BD从业者告诉药时代，“过去没有BD岗位，合作就是老板之间直接谈，喝喝茶。如今比较困难，BD成为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大家都在抢，百万年薪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根据科锐国际数据统计，VP级的BD人才年薪最高能拿到250万元。在各大药企或是筹备BD部门，或是愈发忙碌之际，风头好似又有了新变化。2023年12月26日，阿斯利康宣布以大约100%的溢价率，12亿美元的总金额收购亘喜生物。后者也因此成为了第一家被MNC完整收购的本土创新药企。亘喜生物被收购之后不足一个月时间，诺华宣布整体收购信瑞诺。“这其实可以预见，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在美国市场，被并购是更为普通的退出路径。”一位行业人士评论道。从license-out到被并购，其内在核心大抵相同。能被看上的都是优质或差异化资产，如我国在全球竞合下实现弯道超车的ADC、CAR-T等新兴技术。因为好，所以有人买；因为好，所以有人卖。实现弯道超车的必要条件是大量资本的投入，而投资人看的是回报率，需要的是一个交代，春江水暖鸭先知，冬江水寒，鸭也先知。从时代弄潮儿到豪门赘婿，幸与不幸“榜下捉婿”是宋代的一种婚姻文化，即在发榜之日各地富绅们全家出动，争相挑选登第士子（落魄书生）做女婿，多会许下重金。JPM大会上，成立21年的Ambrx被强生20亿美元收购；成立9年的Harpoon Therapeutics被默沙东6.8亿美元收购；成立11年的Calypso Biotech被诺华4.25亿美元收购；成立1年的Aiolos Bio被GSK14亿美元收购。这样的MNC集中并购，像极了“榜下捉婿”的戏码。诚然，入赘豪门当是衣食无忧，但有人是负重前行，迫于无奈；有人则是主动迎合，乐意至极。成立仅1年的Aiolos便是后者，2023年1月公司成立，8月通过2000多万首付款license-in获得唯一管线，10月借此A轮融资2.45亿美元，今年1月被GSK14亿美元收购。1年58倍回报率，Aiolos背后的投资人只用了8.8秒就窜上了纽约的帝国大厦。反观Ambrx，跌跌撞撞二十一年终被收购，谈不得幸与不幸。2003年成立的Ambrx在美国VC的支持下，发展了十余年，不过5轮融资下来仅获1.03亿美元。2015年被复星医药、厚朴基金、光大控股、药明康德一众中国投资方以1.25亿美元战略收购，后又历经多次股权变更于2021年成功登陆纽交所。但上市即地狱，其核心产品HER2 ADC受DS-8201 DS-8201影响股价一路暴跌，迫于无奈Ambrx断尾求生，2022年10月将核心产品替换成PSMA ADC，并裁员15%，股价随即跌至0.38美元/股。后又因PSMA ADC临床结果优异，股价触底回弹，直至被收购股价涨幅超过7100%。或许对于Ambrx的而言，未达预期就是不幸。毕竟，不想成为Big pharma的Biotech不是一个好Biotech。Ambrx股价（数据来源：雪球）无论是Ambrx还是Aiolos，不过都是以自己的方式安然离场。相对于不幸的大多数，他们无疑是幸运的。不幸的大多数这些亮相者们，在资本寒冬下，围在一起，添柴、点火、取暖。在IPO政策收紧下，在疫情余波的低流通和地缘政治动荡导致的恶劣融资环境下，license-out和并购成为了取暖门票。现金储备不足，无商业化造血的Biotech只能不遗余力的卖管线，或者卖自己。因为他们不想成为“不幸的大多数”。四年前的斯微生物可谓“风光无限”。彼时正值新冠疫情爆发初期，斯微生物作为老牌mRNA药企，备受投资者青睐，排队送钱毫不夸张。2020年1月，斯微生物启动新冠mRNA疫苗项目，2月就拿到3000万的A+融资；2021年6月拿到C轮融资12亿元；2022年12月，旗下mRNA疫苗终在老挝获得紧急授权使用；2023年5月完成数亿元的Pre-D轮融资。直至2023年7月，斯微生物暂停天慈工厂试运营；9月，公司和法定代表人被“限高”，部分资金被法院冻结；2024年1月5日，斯微生物创始人李航文在接受《财经·大健康》采访时表示“有一个比较大的重组计划在进行。”对此，相关投资者表示“破产重组也算重组”。2023年10月，Fierce统计了一份“2023年生物技术公司坟墓”名单，共纳入破产或计划破产的Biotech 22家，较2022年增长了三倍有余。他们如斯微生物一样，都属“不幸的大多数”，拥有明确结果的不幸者。而更多不幸者，是寒冬之下，不知未来、苦苦挣扎的大多数。如今，国内高度活跃的BD活动，加速了MNC下场并购的进程。中国创新药企自2015年后得以野蛮生长，历经新冠疫情、医改、集采、CDE新政改革等层层筛选，留下的多是优质资产。“这些资金充裕的药企先用license-in的方式‘捞’一笔，待到首付款、里程碑等成本出现上涨，且环境愈发恶劣时，再用并购的方式‘捞’一笔”，一位本土药企创始人笑谈道，“有钱的时候合资子公司，没钱的时候子公司。”对那些未来不明确的大多数而言，此举就是在只能前进的道路上给了条退路，那么走，要么退。当退出者逐渐增多，资本寒冬将会过去，黎明便会显现。但对于许多Biotech而言，所谓黎明前的黑暗，不是倒在曙光前夕，而是只有你倒下了才会结束。参考资料：1.各公司官网2.雪球3.2021全球生物医药领域投融资报告（动脉新医药&蛋壳研究院&动脉橙）4.生物寒冬正在消融，医药资本市场何以点石成金？（医麦客）5.XBI: 风险？机遇？(混沌天成资产管理)6.聊聊投资以及生物医药产业发展周期（药时代）7.什么因素导致了十年难遇的医药寒冬？（Big生物创行社）8.【药海听涛】坚持不止咬咬牙：J&J以20亿美元收购Ambrx（空之客）9.重组还是终局？斯微生物不被看好（财经大健康）10.其他公开资料封面图来源：电视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JPM大会｜再鼎医药高成长性头部biopharma，争取2025 整体盈利全球最强医药倒爷现世，被“割”的只有恒瑞吗？CDMO启示录：药明生物为何用了10年时间，才做好了这个项目……了解更多好项目，请点击阅读原文